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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8
――干票大的
1949年10月
10的夜晚。
伊藤博文正开着一辆二式卡车。他旁边坐着的是几年前在露西亚看守所里认识的黑田重国。
现在的伊藤，白天在米军东京管制处当杂工，每隔那么一段时间的晚上，就跟着这位黑田进黑市买的货。自己主要是负责开车――这是伊藤唯一要谢谢日本陆军的，是陆军教会了他开车。
黑田重国打了开一个布口袋，拿出一沓美圆，用手拨的哗哗作响，然后满意地放回去。又从里面掏出一个用一团报纸包着的东西。
黑田三两下撕掉了包着的报纸。
是一把手枪。
黑抽出弹夹看了一下，又装了回去，拉动套筒，把子弹上膛。
“黑田君。你拿这东西干什么？”
“伊藤君。我们这是第一次和中国人做买卖，不能不做点准备。”
黑田拍了拍他的肩膀：“伊藤君，这次可要看你的了。”
“什么意思？”
“战争的时候，你不是在大陆派遣军嘛。中国话，会说一些吧。万一有事的话，就拜托你了。”
“可以做一些单间的交流，但只限于北京话，他们要是说方言的话，可就不行了。”
“没关系，没关系。这种事谁也不想长篇大论。”
他说着又从布口袋里掏出一个报纸团。打开后又是一把手枪。递了过来。
“来，拿着。”
“我不要。”
“喂，我不是说了吗。要做好准备。”
“我是不会再拿枪了，也不会再杀人的。”伊藤竖定得说。
“你……对方可是和我们第一次交易，要作好防范的准备啊！”
伊藤博文踩了刹车。卡车猛地停下了，黑田差点撞到玻璃上。
“如果是这样的话，就请黑田君自己一个人去吧。”伊藤博文很认真的说。
“喂喂，你这人，怎么突然就生起气来。”
“我是不会再杀人了！”
“好了。不让你拿了。你只要负责搬那些砂糖就行了。”
伊藤没出声，看着他。
“我们合作了这么多次了。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好了，快开车吧。第一次交易，可不能迟了。”
伊藤发动了卡车，再次上路。
“伊藤君，你知道吗。前段时候因为丰岛区被封锁，池袋的黑市开不成。现在市面上的砂糖已经张到每贯（日本重量单位）五百圆了！只要把这批砂糖搞到手，我们就能狠狠地赚上一大笔。”
伊藤没回话，只是点点头。
“你听说了吗？”过了一会儿，黑田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伊藤博文知道黑田说的是什么。近来一直有流言，说中国驻军可能要撤走，回国打共产党去。
“听说了。”
“也许这次就是他们临走前的最后一笔买卖。”
夜晚的东京街道上，并没有多少行人。几乎没有良家妇女会在晚上出来。只能在地铁站或酒吧附近看到一些穿着洋装或和服的妓女。偶尔经过茶房，能看到坐在门口的女人正从门帘下向外望。
在黑田的指点下，卡车开进了靠近代代木的一个废弃工厂的院落里。
伊腾熄了火，关了灯。黑田把手枪别在后背下了车，点了一支烟。
黑暗中，只有烟头一亮一暗。
远处传来了卡车声，打来过车灯使这里渐渐亮了起来。
“喂，打个招呼。”
伊藤打开了车头大灯。
一辆美制的6轮卡车开了进来。车体上印着中国的青天白日标志。
卡车上下来两个中国军人。一个军官，一个士兵。士兵还夸着一支盖德冲锋枪。
“钱带来了吗？”军官直接进入主题。
“带了。”黑田用半生不熟的蹩脚中文回答。
“给我看。”
“你先给我看货。”
“他妈的。你跟谁说话呢？！”
黑田向前步上两步，与军官脸对脸地的说：“你。我们输了。是输在美国人手上的！别想指使我！”
“败军之将，还敢说自己有多勇？”
“说什么呢？你这混蛋！”
“黑田君！”伊藤博文不得不出声提醒――中国士兵已经抬起冲锋枪口了。
黑田也看到了冲锋枪，只好回车上拿来布口袋。
军官抓过口袋，赶紧打开来查看。黑田则站在一旁，用手电给他照亮。美圆又一次发出了悦耳的哗哗声。
“好。不错。”军官点着头系上了口袋。
黑田使紧一拉，又把布口袋抢了回来。
“给我看看货。”他指了下卡车。
军官放下了卡车的后档板。黑田把口袋塞给伊藤，爬上卡车验货。
黑目用小刀割开了一个麻袋，抓出一把白花花的小颗粒状的物质，小尝了一口。
“这是最好的砂糖。”中国军官说。
黑田也很满意。跳下卡车，重新把布口袋交给了军官。
军官接过了口袋，露出了笑容。
意想不到的事就在这时发生了。
“不许动！统统举起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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