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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甚是宽大,面南处是一排装桢精美的窗户,地上铺着平整光滑的青玉石。一位肤色白净,长着两道弯眉儿的年轻女子站在窗前,笑吟吟的看着刚刚进来的李师师。
李师师笑道,“瓶儿姐姐可好?”手指却是连连点向摆在墙前的一架花鸟屏风。
“师师妹妹,你好久没来了,快陪姐姐到里面说说话吧。”李瓶儿轻声一笑,上来就拉住了她的手。
两人手牵着手闪进那道花鸟屏风后面,推开了墙壁上面的一道影门。走进影门,李师师确定两人的谈话不会被武柏听到后,才放心的长舒一口气,不住的用手轻声拍打着自己的胸脯。
“师妹,你怎么这副样子?”李瓶儿皱着眉,脸上却是有一份好奇。
“吓死我了,”李师师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瓶儿姐姐,教主可在此吗?”
李瓶儿咦了一声,点点头道,“教主今日方到,你到是来的巧,快随我进去见她吧。”
这条通道近两米高,可容三四人并排而行。下面是蜿蜒向下的阶梯,四周贴着尺把宽的青砖,建造的相当的严谨,每隔五六米,两边便各自己点着青铜灯,错落有致,走在其中,丝毫感觉不到一丝昏暗和气闷。
向前走了三四十步,地势逐渐由下向上升,又向前走了三四十步,却是又到了另一扇影门前面。李环儿轻轻叩了几下影门,恭声道,“教主,师师有事求见。”
“进来吧,”里面传出一个女子的声音。大约是隔着一堵墙的缘故,却是听不出来她的真实年纪,似老又不老,似小又不小。
李瓶儿推开影门,轻步走出去,李师师紧随其后,也是一副提气摒声的模样。
这间屋子并不大,止有向东处开着一扇小窗,一道长长的轻纱将这间小屋分成两半。李瓶儿和李师师一齐跪到在地,对着轻纱后面的女人伏身叩拜。
“师师,你找我有什么事?”那女子问道,声音却是同刚才隔着一堵墙并无区别。
“回教主,师师被人绑架了,*于无奈,才将凶犯引到此处。”李师师的上身一直伏在地上不敢起来,直到那个被她称为教主的女子问起,她才抬起头,将武柏三人闯入矾楼,如何将她打晕,他们又说了什么,怎样的一副面貌,巨细不漏的一一道出,那教主似乎也是异常感兴趣,凡是李师师有遗忘之处,她都会不时提出问题,将事情的细节补足。
“师师道行太浅,实在看不出此二人的深浅,因此只能寻了个机会脱身至此,还请教主责罚。”李师师趴在地上,身子不敢再有丝毫动弹。
轻纱后那女子笑道,“我怎么会罚你,师师,你立了大功了,那女子,定是英烈公唯一的女儿,也就是目前修道界正在四处寻找的龙女。当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师师,你做的好,做的太好了。”
屋中檀香缭绕,弥漫着沁人的香气,轻纱之后,一个淡淡的女子轮廓缓缓的来回走动,似乎有疑难之事委决不下。李师师和李瓶儿伏在地上,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教主,既然我们已经获知了龙女的下落,”这样的情况已经有一柱香的功夫了,李瓶儿终于按耐不住道,“不如让瓶儿召集本教在东京城的人手,秘密潜入矾楼。按师师所说,那龙女已经身负重伤,想必是手到擒来之事。”
“愚蠢,”教主轻叱一声,吓的刚刚抬起头的李瓶儿赶紧伏在了地上。
“如今城内数十个门派不但各自派人在寻找龙女,尤其是在东京城内根基深厚的厚土门,有任何风吹草动,你以为能瞒得过他们布下的耳目?你这么做,不是告诉别人我们已经有了龙女的消息了吗,”教主哼了一声,“困难的不是如何擒住龙女,而是将龙女送出城,这一点你都不知道,亏你在我身边这么久。”
“瓶儿愚昧。”李瓶儿羞愧交加,伏在地上的身子竟然轻轻颤抖起来。
“都起来吧,”教主语调一缓,“师师,你认为应该怎么做?”
“师师不知,一切全凭教主定夺。”李师师恭敬道。
“你说那个武柏曾对你说过,他身怀仙家法诀?”
“是,”李师师微一迟疑,“不过此人行为浮浪,不学无术,说话往往夸大其实,只懂得一些江湖手段糊弄人,师师以为不可全信。”
教主点点头,“你分析的也有道理,只是兹事体大,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你和瓶儿先回去,再做一番试探,只是不可让他起了疑心。”
二女应了一声,从地上爬起来,倒着身子退回到墙边,沿着影门重新回到李瓶儿的卧室之中。李瓶儿打开一个紫檀木箱,从里面取出了一个红木盒子。
“这里面装的便是那支三百年的人参?”李师师见盒子的外表极其普通,不禁心存疑问。
李瓶儿微微一笑,“正是,师师妹妹,我同你一起去见见那个想要收你为徒弟的师傅,你瞧他那副模样,说不定真是得了仙家传授一般,如此从容。”
原来那珠帘从外面瞧进来一片模糊,从里面看出去却是清清楚楚。李师师转头望出去,武柏坐在太师椅上,架着一条腿,手里捧着一个花边小瓷杯,一副泰若自若,专心品茶的模样。
“连瓶儿姐姐也来恶心我,”李师师娇笑着拉住她的手臂摇晃,“你瞧那人长的臂宽腰粗,上身短下身长,一双鞋子奇高无比,我估摸着他在鞋底里垫了不少的东西,原本却是一个侏儒,却要这般遮掩,相貌丑陋,偏偏又不自知,往往夸夸其淡,真是越看越令人厌恶。”
“你这么说,我却是越发好奇了。”李瓶儿也被她说的捂着嘴轻笑,“师师妹妹你真是好运气,什么样的男人都被你碰上了,只是苦了姐姐,一个人在这里独守空房,教主今日突然到此,却是吓的我提心吊胆。”
“瓶儿姐姐,师师可不敢忘了你当初提携的好处,这次是有好处来找你了。”李师师微微一笑,“那三人除了那名龙女和这个丑怪的侏儒外,另有一个奇俊无比的小哥儿,妹妹这番来找你,便是去叫你受用去了。”
当真?”李瓶儿一脸惊喜,转眼间却是脸色一阴,哼了一声,“那个叫小乙的若真是奇俊无比,你又怎么会舍得让给我,刚才在教主面前你却不提,哼,存心是来戏弄姐姐来了。”
“师师可是一片真心,姐姐这次可真是错怪我了。”李师师叹了口气,“师师见了小乙,初时也惊为天人,再加上知文识趣,琴棋书画无所不能,比那个侏儒何止强上千倍万倍,只是可惜,他居然有轻微的龙阳之好,妹妹我拿话儿撩拨他,居然被他拉着拜为了姐姐,你说是不是可惜之极。”
“果然如此,”李瓶儿哼了一声,“你这小丫头片子见到俊哥儿就眉花眼笑,我叫晓得你不存好心。”
“那小乙脾气甚是倔强,便是那个侏儒劝他与我相好,也被他痛叱一顿,妹妹我是没法子了,才想起姐姐的手段高强,定然是有办法的,若是姐姐得了手,岂不是要谢谢师师这个大媒人。”
“那是自然,”李瓶儿被她说的眉花眼笑,“不是你姐姐我夸口,不要说他是龙阳分桃,便是一个刚出蛋壳的小公鸡,我也有办法让他立刻雄纠纠气昂昂的站起来,与我清晨打鸣,夜晚打更。你说那个侏儒劝你跟那个俊哥儿相好,以妹妹这般风情,他自己居然没动心么,莫非他也是”李瓶儿想到了某处,惊骇的用白玉般的小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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