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玄敬被钟修勇带回天都门已有半月,在这半月之中,福玄敬只是被设下一道禁制单独关在一处牢中,并无其余人过来找他麻烦,每日三餐准时送达,除了失去自由之外,其余与平日并无任何区别。
虽被设下禁制,但只限制了双腿活动能力,不能随意走动,福玄敬也没闲着,每日运转圣灵诀,虽然距离下一境界尚早,但聊胜于无。
再过两日,终于有人来到这处牢房。
“你可知本座是谁?”一道清冷声音响起。
福玄敬见来人长须飘飘,不染人间烟火模样的中年人站在牢房外,望之颇有仙风道骨之意,听来人如此言语,便道:“我怎知你是谁?”
来人不说话,竟随意打开牢门,除去福玄敬腿上禁制后才淡淡道:“本座乃天都门掌教乾阳子。”
福玄敬醒悟过来,天都门掌教乾阳子,不正是李得意师父吗?
“你们抓我来这里,即不杀我,也不打我,难道就准备这样关我一辈子吗?”
“哈哈哈哈,福玄敬,你想的倒美,本座关门弟子被你所杀,耗费精力将你抓回来,自然有本座的道理。”乾阳子摸了摸长须,哈哈大笑。
“那你就应该杀了我!”福玄敬盯着乾阳子一字一顿道。
“你原为一小乞儿,与你叔叔逃瘟疫一路乞讨到得苍蓝城,你叔叔在乞讨之时被苍蓝城郡守李贵纵马踢死,你怀恨在心,潜入李府,欲毒死李贵,却被桑木识破,是吗?”
乾阳子缓缓道来,竟是对其来历了如指掌。
福玄敬看着乾阳子道:“没错!李贵草菅人命,我为长辈报仇又有何错?”
乾阳子转身,双手被在身后,冷然道:“可是你却杀了我的弟子李得意!李得意天赋奇高,如不出意外,十年后的九洲大比他必会大放异彩,然而就这么一个奇才,却死在你手中,你说我该不该抓你回来泄愤。”
“那我就该被他父子二人打死吗?弱肉强食,我修为尚低,落在你们手上无话可说!”
“呵呵,你认为本座只是因为这个将你抓回来吗?你潜入李府之时连炼体境是什么都不知道,在被李贵迫至悬崖之下前,你偷可李贵的千年老参,服下之后本座虽然不知道你为何没爆体而亡,但满打满算,那时候你的境界仅为炼体二境。”顿了顿,又道:“你从悬崖底出来后,修为却猛增至炼气境,本座只想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
乾阳子之言不异于晴天霹雳落在福玄敬心头。深渊地之事,是他最大的秘密,没想到还是被有心之人给看出来。
福玄敬故作镇定,放缓了说话速度,道:“下面什么都没有,我捡到几瓶丹药,服下之后便成炼气二境,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你莫要当本座一无所知,本座心中已有猜测,百年前正魔大战,数十名高手最后不知所踪,我天都门有一名长老也在其中,现在看来,当日失踪的高手应该就葬身与李贵后院的深渊之底!而你,得到了他们的遗留之物!”
“你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吧,反正我已经告诉你了,我在下面就得到几瓶丹药,那丹药也已被我服下。”福玄敬心中已如惊涛骇浪,却是不承认。
乾阳子牢牢盯住福玄敬,原本只是有所猜测,但福玄敬毕竟年少,丝毫不知已露出的一丝惊慌被乾阳子这老狐狸所察觉。
“你若是将下面的情形如实向本座道来,本座可饶你不死,还可以收你做弟子。否则,本座会让你生不如死。”乾阳子仙风道骨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狰狞。
语毕,乾阳子伸出一只手,缓缓按在福玄敬肩上,福玄敬见乾阳子出手,真气贯彻全身,欲后退先行躲避,却发现刚运起的真气如皮球被扎破般,一泄如柱。乾阳子手已落在肩上,福玄敬此刻只觉得全身酸痛,接着浑身如万千毒蛇撕扯,痛的满地打转。
“这只是给你的一点教训,你考虑一下,将深渊底之事一五一十告诉本座,也许本座还能饶你一命,如若不然,你将每日承受这求死不得的钻心之痛!”
“啊……”福玄敬痛苦难当之下,以头撞地,牙齿不自觉咬住手臂,整个人已如疯子般满身是血。
大约过了半柱香,乾阳子虚空在福玄敬身上一点,福玄敬顿如从油锅中爬出,大口喘着气,鲜血不停从嘴巴、眼睛及耳朵中流出。
“千万要忍住,深渊底之事绝不能松口,神庙锁匙与圣灵诀之秘密更不能告诉这老家伙,否则,那才是小命不保!”这是福玄敬清醒过后的一个想法。
“本座再给你五日,你好好考虑一下,五日过后,本座还会再来的。”留下一句话,乾阳子脸色又变成仙风道骨般飘然而去。
接下来的五天内,福玄敬连真气都运转不了,乾阳子临走之时,重新给他下了一道禁制。
浑浑噩噩过了五天,乾阳子如约而至。
“想好了吗?只要你告诉本座,以后你就是本座关门弟子!那些秘密你不说,只能烂在你心里,对你而言,也并非好事!”
“我真的只是服下几瓶丹药,其余我一概不知,你折磨我也没有用。”福玄敬虚弱的道。
“看来你还是冥顽不灵!老夫给你换个地方,嘿嘿。”乾阳子倒是挺佩服福玄敬,那“万蛇手”乃是天都门历来用以对付欺师灭祖之辈,身受“万蛇手”之人,死又死不了,痛苦又难以言表,非皮肉之痛可比拟,福玄敬竟嘴硬如厮。
乾阳子并未再次施展“万蛇手”,只是抓起福玄敬,身形一转,双脚离地飞起,朝牢房西面掠去,风驰电掣般行了约有一盏茶功夫,福玄敬只见乾阳子打开一处约有三尺厚巨门。
进门之后,福玄敬只觉伸手不见五指,乾阳子将其扔在地上,一脚踢在福玄敬身上,福玄敬只觉滚下数十个台阶,然后彻底昏迷过去。
黑暗之中,福玄敬睁开双目,经过昨日,在这暗无天日的水牢之中,福玄敬已能隐约看到一尺外。欲伸手入怀中检查神庙锁匙,却发现右手被牢牢束缚住,摇晃之中,一串“叮叮当当”之声响起,想来是被乾阳子用铁链锁在此处。
脚掌在水中泡了一夜,福玄敬只觉得脚底麻痒难当。
“喂,有没有人啊!”
福玄敬扯开嗓子吼道,传来的却是一阵回音。
过了约有半日,响起一阵沉闷的石头摩擦之声,过后,乾阳子声音响起“小子,考虑好了吗,本座耐心有限,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再不说,你只能在这特制的山中水牢度过一辈子了?”
福玄敬大骂:“你个没腚眼的老不死,老子都说了什么都不知道,有种你杀了我。”
“既然如此,本座就不劝你了,每日会有人给你送饭,你好自为之吧,等你哪一天想说了,告诉送饭之人,他会转告本座。”乾阳子说完之后,又是一阵石头摩擦之声响起,片刻过后,福玄敬只能听见铁链摇晃声与水流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