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森气得半死,但又无可奈何,那柜子是电子锁,只有机仪特殊的机械手才能打开。

    忽然他心生一计,道:“机仪,我发现你刚没擦干净。”

    “是吗?”机仪又打开柜子,拿出刀来看了看,“已经干净了啊……”

    它话音未落,皮森快速按下它头顶开关,这两天相处他对这机器人很熟悉了,头顶是它的总开关。呜的一声,它红灯灭了,进入关闭状态。

    “小样,还治不了你个白铁罐?”他夺过机械手上的刀。

    抽出刀一看,果然是B级武器,不过在他这样的C级手上,只能发挥C级的威力。

    他借着夜色出了门,悄悄往树林进发,为防人发现,他没有穿过校园,直接从宿舍后绕了一个大圈进入树林。圣弗朗学院主要是文化学院,安保并不严密,一路无人察觉。

    来到林中小屋,他小心翼翼地撬开地板,出现一条通道,沿通道走了十多米看到一扇石门。

    他长吸一口气,抽刀一劈,石门劈碎,出现一个螺旋石梯。

    往下走了五分钟,终于,偌大的人体试验场出现在眼前。

    “这帮狗日的外星人。”这里的场景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在游戏中背景进行了模糊处理,现在却是清清楚楚地展现在眼前,只见上百根透明容器中,挂着少女们血淋淋的尸体,不少还露着痛苦的表情,不知死前受过什么折磨。

    “找到了。”在一根容器中他发现了一名短发少女,胸前和小腹裹着甲衣,身上有无数接元线,这是她的生命维持系统。管道中还悬浮着一把巨大的镰刀——她的武器。透过玻璃,能看到她还有微弱的呼吸。

    他没有急于救人,小心地四面张望,按游戏流程,只要一触发开关,怪物马上会出现。而至少要一小时,希儿才会苏醒过来。

    “老天保佑。”他给自己打打气,按下容器上的开关,然后兔子一样跳开藏到管道后。

    “呜!”基地中警铃大作,一只身长三米的赤蝎魔术般窜了出来,在管道前左右张望。

    “看这边!”他大喝一声,赤蝎一转身,他猛地抽剑刺进它嘴里。

    “呜哇!”赤蝎惨叫起来,疯狂向他扑击。

    他不与之缠斗,绕着管道和它打起游击,最后拖了四、五分钟,活活把它拖死了。

    看到赤蝎在地上不动了,他松了口气,但没放松警惕,因为还有一只没出来。

    “出来吧,小乖乖,我知道你在……”他握剑四面张望。

    突然,从头顶黑暗中一声怪叫,另一只赤蝎飞扑而下,他果断闪避,砰的一声,地面被赤蝎的巨爪挖出一个大洞。

    “你死定了!”他信心满满,一对一他还是有把握的。

    不料在成功闪过一次它的进攻后,他想再次刺击它嘴部时,赤蝎猛地一转身,居然把他撞飞了,尾部深红毒针扎来,他头一偏,险险扎在他头部边不到三寸。

    他惊出一身冷汗,猛地发现自己犯了一个极大的错误。

    现实中攻击要害的方法对敌方有效,但对他也同样有效。而且B级怪按游戏设定是有一定智慧的,在游戏中当然体现不出来,但现实中却代表它们会思考。

    这只赤蝎显然看到皮森攻击第一只的嘴部要害,一只钳子护着嘴部,另一只钳子和尾部毒针则疯狂进攻。

    皮森只能用上游戏中的老办法,和它打起漫长的消耗战,最糟的是,他根本破了不B级怪的防。剑砍在它身上爆出火星,伤害极小。

    这是皮森首次实战,可谓险象环生,而且比虚拟训练心理压力大得多,毕竟训练死了还可以退出系统,现在可不能死,甚至受伤都不行,万一自己行动迟缓,对方一下能要了他的命。

    他小心翼翼地闪避,盯紧蝎壳一处看起来较弱的地方连砍,仗着纯熟的闪避,他成功砍了赤蝎几十刀,那一块蝎壳快要砍穿了。

    但转眼五十分钟过去了,他开始体力不支,而赤蝎体能毫不减弱,好几次他闪避差点没成功,险险被毒刺从面前掠过。

    终于,他感觉手脚酸软,握剑的虎口已经发麻,再耗下去自己肯定要累趴下。

    “尼玛!拼了!”他看到那块蝎壳已经砍得露出鲜红的肉,拼着最后一点力气一剑刺去。

    成功了!他一剑刺了进去,赤蝎惨叫着身体一转。

    “砰!”尾部横扫,皮森惨叫着连人带剑被扫飞出好几米,撞在一根玻璃柱上掉地,碎玻璃淋了一身。

    “不好!”他抬头看到赤蝎速度不减向他冲来,明白虽刺进一剑,但并不是它的要害,而自己痛得难以动弹,无论如何躲不开这一击了。

    “死了!”他深悔自己冒失,看来要死在这个世界了。

    突然“轰”的一声,一根玻璃管炸裂,一道银光闪过,是把巨大的镰刀从空中挖下,从赤蝎的伤口挖进去,再一拖一甩,赤蝎被斩成两截。

    “不许伤害希儿的主人!”一个银铃般的小女孩声音。

    “希儿?”他惊喜地抬头,原来一个小时过去了,希儿苏醒了。

    “沙沙沙!”空中银光似练,希儿瞬间劈出十几刀,将赤蝎斩成碎片,最后一镰刀挖在它头部,鲜血爆开,淋了希儿一脸一身。

    “主人,还满意希儿的表现吗?”

    一个看起来才十三、四岁的小女孩站在他面前,萝莉的面孔,魔鬼的身材,近乎一丝不挂的身体溅满鲜血,手提一把巨大的镰刀,天真无邪的笑容与浴血的全身形成恐怖的反差。

    皮森长长吁了口气,他看到希儿头顶的进度条,忠诚度100,好感度60。

    “很满意。”他咬牙爬起来,九死一生,任务终于完成了。

    他脱下外套盖在她身上,“走,跟我回家。”

    带希儿离开地下基地,他小心把石板移回原处,再回到家中,一路依然无人发觉。

    机仪还保持着拿刀的动作定在那一动不动,他把刀上鲜血洗净插回刀鞘,放回它手中再打开它的开关。

    机仪还在问:“哪儿不干净?”

    “干净,我看错了。”

    机仪抬头看到希儿,“你好,你是男主人的客人吗?”

    希儿回答:“我是主人的奴隶。”

    机仪道:“我也是。需要我为您服务吗?”

    皮森道:“机仪,带她洗个澡,换件衣服,再给她些吃的。”

    “是。”

    无论洗澡、穿衣、吃饭,希儿始终面无表情,低眉顺眼,对皮森保持着绝对的恭顺。她是唯一外星人试验场中成功的试验体,如果不是基地受到攻击,她可能成为第一个外星人的女武神,她的设定就是对开启开关的人绝对忠诚。

    但不代表她毫无人性,当皮森为她做完这些,看到她的好感度升到63%。

    在她洗澡时,他打量起希儿带回的死神镰刀,这是件可成长型武器,也不知那些外星人怎么想的,给她这么个小萝莉一件这么大这么恐怖的武器。寒光闪闪的巨大刀锋一看就让人心里发毛。

    希儿走到他面前,恭敬地双膝跪地,抬着水汪汪的眼睛望着他,“主人,需要希儿为您做什么?”

    “希儿,你还记得发生过什么吗?”

    “希儿在孤儿院和朋友们玩,然后天上出现一道光,希儿晕过去了,然后醒来时被一群奇怪的人包围着,他们用刀子划开希儿的身体,希儿很害怕,又晕过去了,然后就看到主人有危险。”

    “你怎么知道我是你主人?”

    “希儿不知道,但希儿是武器,没有主人,希儿就没有存在的意义。”

    “所以你看到我时就认为我是主人了?”

    “希儿感觉主人一些东西在希儿身体里流动,希儿知道那是主人的。”

    皮森心想开关大概能识别他的基因。此时机仪给她换了一套简单的水手服,大概是凌子小时候穿的,使她看起来像个女学生。他伸手挑起希儿的下巴,欣赏着她清秀的面孔和纯洁的眼神。

    她很美,看起来人畜无害的样子,可他内心莫明泛起同情,是什么磨难几乎把她的人性消耗殆尽,变成一件活脱脱的杀人凶器。她还能找回自己的人性吗?

    “希儿,以后不要叫我主人。这间房子还有一位女主人,你就当她是姐姐吧。以后就叫我……姐夫。”

    “姐夫。”她机械地点点头。

    “你一定很累了,去休息下吧。”

    “希儿不能睡,希儿要随时为主人……不,为姐夫服务。”

    “有需要我会叫你的,睡吧。”

    “是。”

    他牵她到床上,她倒头便睡着了,他静静地欣赏了一会她软萌的睡姿,刚要离开,忽然听到她说起梦话。

    “不要……不要割我……疼……好疼……”她在梦中呻吟着,手紧紧抓住床单,几乎撕裂。

    “睡吧。”他知道她梦到以往恐怖的遭遇,抚着她的秀发,“没事,睡吧。”

    “不要!”她被他一碰猛地坐起,手一伸,死神镰刀自动飞进她手中,一刀划出。

    皮森完全反应不过来,幸亏刀锋险险在他颈部处一寸刹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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