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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陈桥驿暗流涌动,狂风骤雨乍然停
在众臣子陆续走出皇宫的时候,京城内的一些富室巨贾也纷纷外出逃匿,众人也来不及细思。外寇来侵,出外避祸在这个时代早已习以为常。
赵匡胤接旨后着手准备集合军队,调动粮草,待一切准备就绪方才回自己的府邸向家人辞行。此时的赵匡胤正值壮年,容貌雄伟,气度豁如,仪度翩翩,且甚爱读书,夙兴夜寐,儒将也。十几年的戎马生涯,匡胤已成为大周的一员猛将,随世宗南征北伐,军功卓著,晋升为殿前都点检,成为殿前司最高将领,执掌大周精锐禁军。匡胤一路低头思忖着来到客厅,抬头一看,赵普、胞弟匡义,在京的“义社兄弟”王审琦、石守信、韩重斌俱在,亲吏和众随从也云集于此。匡胤不免心中一阵狐疑。赵普走进匡胤,耳语一番,便引众人走进密室。寅时三刻,京城的九门大开,部队浩浩荡荡驶出京城。此次出征,匡胤带走了京城禁军十之七八。韩通闻此,即向范王二相奏述精锐军师全部开往北境,京师将无兵可守。二相笑吟吟称道万事无虞。通知无法说服此二人,遂复见太后奏疏,太后称北境乃我大周重患,非重兵方能压制之,南境定不敢侵。韩通复问万一赵匡胤反叛,朝廷该如何应对,太后默然良久,道匡胤忠信,定不负我大周,卿此事勿议。韩通无奈,摇头叹息,只得作罢。军队驶出京城后,赵普便传匡胤将令命军队缓慢前行,三里一停,五里一歇,全然不像急救边患。众军犯疑,只是匡胤平时治军甚严,摄于军威,无人敢问。大年初三才驶至距京师四十余里的陈桥驿站,夜晚在此屯驻。风声簌簌,万籁俱寂,晚饭后,将士们摩肩擦背,篝火相聚。都押衙李处耘突发感慨:“哎,我们投身军旅,新年尚不能与家人团聚,出生入死,不知皇上是否知道我们的功劳和辛苦。””皇上尚且年幼,怎会知我们的劳苦“一士兵道。“是啊,我们力死破敌,最后的功劳还都记在京师的官老爷,加官进爵的是他们,我们到头来什么也得不到。”我们命怎么这么苦啊,一士兵抽泣道,“他们不打仗,日日美酒佳肴,夜夜与家人长相厮守,不受奔波之苦。皇上何时能够体恤我们的境遇。”“如今四海未平,天下皆觊觎我大周,孤儿寡母岂能撑成大周的天下!”又一士兵释然道。人越聚越多,议论也越来越激愤,忽然有一人提议:“我们不如册立赵点检做天子,然后北征,为时未晚。将军必同情我们的遭遇。”此话一出,周围顿时鸦雀无声。少许,人群便喧嚣起来,有人便鼓动去将军行营,士兵们都沸腾躁动起来。李处耘见军心已经被煽动起来,便劝慰大家:“弟兄们,大家听我说,少安毋躁,此事重大,待我将大家的意愿转达将军,在行定夺。信的我李某人的在此待命,切勿冲动!”军中再一次沉寂下来。处耘立即来到将军行营,见供奉官都知赵匡义,赵普及众将围在一起商议,这赵匡义乃匡胤的二弟,略带稚嫩的脸庞显得格外的沉稳和练达,赵普见状便来到行营门外,听完处耘略言众军情形,耳语一番便吩咐他下去。径自来到众人中央,语众人道:“各位,方才已报三军将士皆同我心,赞成拥立之事,今日我们将册立点检做天子,成败荣辱在此一举,为我等的荣华富贵,希望众位齐心协力,否则我们将会被凌迟处死,身首异处。”诺,谨尊大人命令。众将齐声回答。“马军都指挥使张令铎,你且集合军队,环列待旦;刘守忠、刘廷让严守驿站,有出入者,杀无赦;客省使潘美,你快骑入京,通报石守信和王审琦做好应变准备、、、、、、”赵普一口气有条不剂的传达完了所有的命令。众将领命而去。这时赵匡义和高怀德来到众人中间,怀德手捧一物,匡义掀开,乃一黄袍,语众人:“各位,我们这就去迎立我们的新天子。”众人簇拥着来到匡胤寝室,见匡胤睡的正酣,匡胤今夜喝的醉醺醺的,卧床而睡。匡义和赵普将黄袍穿在匡胤身上,侧立在帐前等候,众将露刃环立在两旁,帐外,士兵们列队静候。次日黎明,晨光熹微,匡胤睡眼惺忪,作乍醒欠伸状,众将见匡胤起身,一律跪拜,三呼万岁。匡胤看看身上的黄袍,大惊。大呼:“众将误我,陷我于不仁不义之地,先帝带我恩厚,我岂能善行不义?做这有悖于天理人伦之事?”赵普进言:“皇上,此乃天命攸归,人心所向,三军将士已在帐外等候一夜了!”我不能做有负于先帝之事,说着便要脱下黄袍,“我们不能啊”。匡义涕泣切谏:“大哥,不要在推辞了,你不为自己和家人着想,也要为众将考虑啊,他们冒死举事,身家性命全在你一念之间,请大哥深思。”赵普也拉住匡胤的衣襟,哭诉道:“将军,若在推辞,我等将死无丧身之地,若为周家起见,但教礼遇幼主,优待太后,亦算无负于先帝了。”众将也齐地叩拜,“求将军为我等身家性命忧之,”说罢,各个痛哭不停。匡胤泪眼婆娑,深思少许,来到帐外,见士兵兵戈待旦,整齐如一。上马揽辔语众军道:“三军将士听着,你们贪图富贵立我,必须听我号令,不然我不能做你们的主上。”众将士齐声听令。匡胤继续道:“太后,主上,我当北面事者,尔等不得冒犯;京内大臣,与我并肩,尔等不得欺凌;朝廷府库及士庶人家,尔等不得侵扰;此乃约法三章,如从我命,定当重赏,否则戮及妻子,决不宽恕!”众军闻令再拜,三呼万岁,无不允诺。匡胤乃整军还汴,当即遣楚昭辅加鞭先行,安抚家人。大军又在匡胤的带领下,浩浩汤汤的返回京城。不到三个时辰顺利抵达京师外郊。城门早在王审琦和石守信的控制之下,大军顺利入城。时正值早朝,宰辅闻变,仓皇失措。范质、王薄知后,吓的面无血色,不知所为。范质掐着王薄的手指泣诉惊呼:“仓促遣将而酿成今日祸变,这都是你我的过错啊!”手被掐的紫红,鲜血缓慢渗出尚不自知,无言以对。“京师内无兵可守,当初悔不听韩将军的忠言啊!”这时韩通从禁中趋出,在崇文殿遇到二相,坦然无惧色,镇定自若道:“两位大人莫着急,火来水淹,兵来将挡,都中尚有禁军,二公殛宜调集登守御,一面传檄各镇,速令勤王,镇帅不乏忠义,协力讨逆,何愁乱贼不平?”范质与王薄尚且踌躇未决,韩通道:“两位大人快去请旨,末将去召集禁军便是。”言毕,急忙驰去。这时殿前司都校王彦升带着铁骑恰与韩通相遇。大军刚一进城,赵普便密令王彦升盯住韩通,必要时杀之。王彦升大声呵斥道:“韩将军哪里去,快去接驾,天子马上就要到了!”韩通一听,大怒,斥责道:“天子自在禁中,哪来的新天子?你们这帮叛贼,不思忠心报国,竟敢贪图富贵,篡逆夺权,去顺助逆,无耻之徒,有何面目存活于天地间?”彦升性本残忍,急噪暴虐,当下拔刀相向韩通手无寸铁,回身急奔。彦升策马及追。通驰入家门,也一跃下马,持刀竟入,韩通赤手空拳,不慎背后身中一刀,遂奋起急弛,从后花园小道逃循,彦升不熟悉韩通府邸,气急败坏,索性将通的妻儿老小一家三十七口尽行杀毕,然后率军出迎匡胤。匡胤率众将登明德门,匡胤见大局已定,便喻令甲士归营,众将退居公署。“乱臣贼子,速及回头,免遭诛族!”众人将要自行散去,忽听一声大喊从不远处传来。众人回头相望,此人血肉模糊,来到匡胤面前,匡胤惊诧道:“韩兄,你这是??”韩通直瞪双眼,“赵将军、赵点检、赵匡胤,先帝待你不薄,你竟思叛逆之心,奸邪小人,天地难容”通手抡大刀咬牙切齿愤怒孔道。“韩兄、、、、、我、、、、、实属无奈、、、、、、其实、、、、、我们可以、、、、、共天下。”匡胤似被镇住,一时语塞。“哈哈哈哈、、、、、、东晋时,王与马可以共天下,今日,我怎能与你共天下,你是乱臣贼子,而我是忠臣义子,人贼不两立,怎能与你同流合污,赵匡胤,你所做的一切上天都在看着你,终有一天你会死的很惨!”“啊”只听一声惨教,未等韩通说完,赵普便目视彦升,彦升意会,便一刀刺入通胸中。匡胤见状,急忙抱住韩通倾倒下去的身子,大呼其名。韩通缓缓的睁开双眼,看着匡胤,苦笑道:“我本想辅佐少帝完成先帝的、、、、、、遗愿,如今、、、、、先帝没了,大、、、、、、周、、、、、、朝也完了,说着韩通口中直溢鲜血,通缓缓的伸开左手,匡胤见状,反扣在握,右手紧紧的抓住其手臂:“但是我希望先帝的遗愿、、、、、大周的梦想、、、、、、天下百姓的夙愿,你能够完成,声音渐趋微弱,突然通憋着最后一口气,用劲全身气力脱口而道:“那就是一、、、统、、、天、、、下、、、致、、、太、、、平,只有这样,你才能无负于先帝,不被后人唾骂。”刹那间,通两手垂了下来直瞪双眼望着东升的红彤彤的太阳,气绝而亡。匡胤满脸血迹,悲痛的伏在通的尸体上失声恸哭,许久,厌恶的望了望王彦升,语气哽咽:“来人,以宰相礼厚葬之,好生安抚他的家人。”说罢,匡胤缓缓起身。“皇上,,他的、、、、、、家人、、、、、、已被我全部、、、、杀、、、光、、、、、、彦升小声的嗫嚅道。什么?,你杀了韩大人全家?匡胤一脸惊讶,随即暴跳如雷,“你忘了进京是的约束了吗?你敢滥杀无辜,来人,将此人脱下去斩了。”匡胤气急败坏的指着彦升呵喝道。“皇上,事未成先杀已人,恐对我们不利啊,而今军心未定,杀之,恐失军心,望皇上深思。”赵普急忙小声劝阻匡胤努力压住自己心中的怒火,瞧瞧众人,叹了口气随声说道:"先把他押下去,待事后处置."
范质.王薄被军士挟持到明德门,见此景目瞪口呆,匡胤呜咽流:"我受世宗厚恩,今为六军所迫,至此违负天地,......."说罢又抱着韩通的尸体痛哭不已,如果说在陈桥驿站匡胤是作戏,到此则是假戏真做了.但是不等二相作答,列校罗彦环便拔剑鞘,挺刃相向,厉声喝道:"我辈无主,今日必得天子,哪个敢在有异言,我的宝剑决不留情."王薄早已六神无主,不由得降阶下跪,范质见罢,无奈只得跪拜.
巳时三刻,文武百官来到崇元殿举行禅让礼,众将此时犯嘀咕:"我们可没有准备禅让诏书啊......此时后周翰林承旨陶谷从袖中掏出早就拟好的诏书递给兵部侍郎窦仪,众人相顾一笑,伏地叩拜,但听抑扬顿挫的诵读道:"
天生?民,树之司牧。二帝推公而禅位,三王乘时而革命,其揆一也。惟予小子,遭家不造,人心已去,天命有归,咨尔归德军节度使殿前都点检,兼检校太尉赵匡胤,禀天纵之姿,有神武之略,佐我高祖,格于皇天,逮事世宗,功存纳麓,东征西讨,厥绩隆焉。天地鬼神,享于有德,讴歌讼狱,归于至仁,应天顺人,法尧禅舜,如释重负,予其作宾。
匡胤退至北面,拜受制书,加上滚冕,文武百官齐呼万岁,响彻殿庑.匡胤凛然危坐,双手抚摩金灿灿的龙椅,想到自己少年流浪,青年投身军旅,南征北伐,九死一生,今日终登帝位,不由的感慨万千.当下追赠韩通为中书令,厚礼丧之.匡胤心想:"一个时代要有一种精神,新王朝更需要韩将军这样忠心耿耿的人,忠于主子的气节.我要作个表率,让天下人都知道,我赵匡胤乃有道名君,忠智义信者必嘉奖之.但心里仍叹息将来统一四海时少了一位忠力智谋的将帅,对王彦升,便又增加了几分恨意.对武将的跋扈也耿耿于怀.."又遣使急弛北上,加慕容延昭为殿前都点检,韩令坤为侍衙都指挥使,此乃殿前司禁军和侍卫亲军最高职衔,又许以二人便宜行事.匡胤心思缜密,智虑有谋.深知此二人现在掌握大周半数精锐军队,当先稳住二人.见已尽晌午,众将也折腾了一天一夜,便令众人散去.刚出崇元殿不远,便听得一阵婴儿的啼哭打破了宁静,匡胤和百官也不免狐疑.
匡胤和百官听得一阵婴儿的啼哭,见不远处侍卫正劫持一位宫女.匡胤走进一看,见宫女怀揣一襁褓,乃一婴儿.匡胤当下便追问:"此乃何人之子?"宫女神色慌张,浑身颤抖不已,连忙叩拜,吞吞吐吐道:"皇上,此子.......乃是德妃.......娘娘.......所生.......先帝......之子."
此语一出,赵普眼露凶光,断然道:"皇上,斩草除根,勿留后患,杀之!".范质.王薄面面相觑,低头不语.潘美瞧瞧此子,后退不语.匡胤察之便追问:"潘美,你且说说你的看法."潘美上前拱手作答:"皇上,我与您曾共事世宗,劝陛下杀之,有负世宗,劝陛下不杀,陛下必定怀疑于我,此事应有陛下定夺."匡胤看着睡梦中的婴儿,油然心生恻悯之心,双眼微闭,沉思少许,语众人道:"夺人之位,在杀人之子,岂非禽兽,我不忍我这不仁不义之事."说罢,抱过婴儿,折道返回,径入后宫.
符太后和恭帝早已被软禁于慈仁宫,寸步不得离.宫女,太监尽行遣散,整个大殿凄凉冷清,一夜之间,太后忧思憔悴.鬓中添了些许白发,已无往日的丰采,紧紧的搂着小皇帝,相依相偎,泪水扑簌簌的往下流,衣襟全湿.见匡胤抱一婴儿率众人进来,面无表情的缓缓开口道:"你终于来了,自古禅位者终不免一死,今你率百官来此,可是为我们母子送行?打算怎么结束我们母子的性命,一尺白绢还是两杯毒酒?"匡胤走到太后跟前,望着这位可怜的母子,内心也怅然不已,声音低缓道:"太后,今一切已成定局,乃臣之罪.我说过善待幼主,优待太后,不负先帝,决不食言.太后,此乃世宗之子,望太后抚养成人."说着把婴儿递给太后,太后怔怔的望着匡胤,双手不由得接过婴儿.匡胤转向众人神情严肃,庄严的说道:‘百官在此,今我对天起誓,以后凡柴氏子孙,有罪不得加刑。纵犯谋逆,止于狱中赐尽,不得市曹行戮,亦不得连坐支属,如违此誓,必遭天谴!”
百官少许一楞,既而议论声起,赞许有加.范质大喜,伏地叩拜:"皇上圣明,此乃亘古未有之盛德,吴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也跪拜,三呼万岁.
晚上匡胤回到后宫,向母亲杜太后问安之后,便来到王皇后寝室."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刚一进屋,便听的莺声细语娓娓而来.抬头一看,但见,皇后朱粉深匀,新样靓妆,艳益香融,举手投足见不禁让匡胤心潮澎湃,心中一团热火不断往上涌,走到皇后身边,两手抱起皇后直奔御塌,几日来紧绷的神经和紧张的心绪在今夜得到了尽情的释放.。次日,改国号为宋,纪元建隆,遣使遍告藩镇郡国,.大敕天下.加封赵普为枢密直学士,加石守信为侍衙亲军步马都指挥使,高怀德为殿前副都点检,张令铎为马步军都虞侯,王审琦为殿前都指挥使,张光翰为马军都指挥使........众将都加官进爵,皆大欢喜.惟有王延升,匡胤欲加其擅杀之罪.赵普及众将力劝,才勉强作罢.仍任范质为司徒兼侍中,王薄为司空兼门下侍郎,魏仁辅为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三人仍统领百官.这也是匡胤的权宜之计,留用他们可稳定人心,安举朝纲.新的王朝开始了,神州大地从此迎来了继汉唐之后又一个盛世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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