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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听说皇上已经起驾回京了。”赵普的管家孙六走到赵普跟前言道。
此时的赵普脸上多了几道皱纹,一脸的老态龙钟,但看上了倒少了几分霸气,平和了许多,赵普听后久久无语。
“老爷,您在河阳已经呆了五年,这五年来皇上一直未召见过老爷,老爷所上的奏疏皇上也是不予回复,留中不发。老爷,皇上是不是把您给忘了?”
赵普轻轻摇摇头,缓缓的言道:“皇上是不会忘记老臣的,就如我不会忘记皇上一样,只是老臣罪孽深重,恋权贪财,恃功自傲以致迷失了心性,让皇上伤透了心,正因为皇上对我器重有加,才使皇上对我如此衔恨不已。皇上不是没有给过我机会,只是老夫当时太糊涂了。”
“老爷,听说皇上在洛阳召集了文武官员商议迁都之事?”孙六又问道。
“其实皇上早在登基之时便和老夫商议过此事,当时我以天下根基未稳,时机不成熟劝皇上先行定都开封,以示承继世宗皇帝之基业,安天下军民之心。看来皇上对洛阳还是情有独钟,恋恋不舍啊,可如今皇上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那老爷是如何看待迁都这件事的?”
“我和皇上同在洛阳生活过,当然倾心于洛阳,洛阳才具有帝王之气,龙脉之根,洛阳的山川地理明显强于开封,要是我还在皇上身边肯定会力劝皇上迁都的。”赵普叹道。
“可满朝文武没有一人赞成迁都啊?”孙六疑惑的问道。
赵普啜了一口茶,道:”其他臣子反对倒无所谓,皇上也不会太在意。关键是晋王反对迁都。我离开京师这五年来估计他有笼络了很多力量,他现在在开封的势力是盘根错节,不易撼动,一旦离开了开封他便不会那么如鱼得水了。”
孙六忧郁片刻终于低声上前问道:“老爷,小的问句不该问的话,皇上是不是打算将皇位传给晋王呢?”
赵普警觉的望了一下窗外,见并无任何动静片刻之后才放心的说道:“孙六啊,你跟了老夫一辈子,有些话老爷我也一直憋在心里,也该找个人说说了。如果说皇上以前还举棋不定的话,那么当皇上罢免了我的相位,将我逐出京师之时,光义被封为晋王之日,恐怕皇上已经将皇位属意于光义了。”
“可是皇上不是还有两个皇子吗?皇上总不能糊涂到舍子立弟的地步吧?”孙六一脸的惊愕。
赵普轻叹一声,道:“你以为皇上真的糊涂吗?在皇位继承人这个问题上皇上从来都是清醒的,皇上比谁都清楚自己是怎么得到大周江山的,所以在这个乱世时代多事之秋,为了避免重蹈大周覆辙,为了大宋的基业,皇上又怎能放心的将大宋的江山社稷托付给一个涉世未深的皇子呢?我相信皇上作出这番决定的时候一定很痛苦也很无奈,这需要非常的勇气和魄力的,因为皇上将皇位传给晋王的同时也将两位皇子的身家性命交了出去。”
赵普停顿了一下又沉吟道:“孙六啊,你或许为老爷我鸣不平,叹我命途多舛,其实那也是老爷我自找的。其实天底下最苦命的人是皇上,皇上为了天下的安危日夜忧惧,从即位之日起便绷紧了神经。皇上也只有从慧妃那里才能得到些许的安慰和快乐,如今慧妃已逝,恐怕无人理解皇上那孤独而寂寞的心了。皇上现在真的很脆弱啊!“
孙六默默的听着,赵普眉头紧锁又道:“其实光义并不了解皇上啊,他身边的小人太多。而皇上又太心善,我真有点替皇上担心啊,我现在多想回到皇上身边啊!”
赵普刚刚言毕,一阵寒风袭来,赵普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寒战,“今年的冬天来的好象特别早啊,这一年皇上受了太大的打击,痛失花蕊,伐北汉失败,迁都未遂,但愿皇上能够挺过来,平安的度过这一年。”赵普喃喃道。
匡胤回到京师之后整日忧愁不已,心不在焉的应付处理国事,回到宫中便借酒解愁。
光义回到京师也是整日惶惶,在洛阳的迁都之议着实让他震惊不已。如果这次皇上力排众议迁都洛阳,他不敢想象自己将来会怎么样。皇上老了,也越来越让人捉摸不透,他更不敢想象万一有一天皇上召集群臣商议储君之事,臣子们敢推荐自己吗?毕竟皇上的两位皇子都已成年,光义想到这不免胆战心惊。光义在内心的狂野和惶恐的驱使下和幕僚的纷纷怂恿劝说下已暗下杀机。“既然走了这条路就只能走下去,一直要走下去,无论成功还是失败都不能半途而费,不要被感情所羁绊,否则自己处心积虑十五年的努力和心血便白费了。”光义狠下心来暗自发誓。
十月二十日,清爽的天空突然间变得阴霾起来,很快雪花便纷纷扬扬的飘落下来匡胤来到殿外扬起双手迎接那飞舞的雪花,不禁叹道:“这是今年我大宋的第一场雪啊,来得好象有点早啊,但愿来年又是一个好兆头。”
匡胤独自一人饮酒到傍晚,望着窗外越来越大的雪花,自语道:“朕也该召见一下光义了,有些话也该对他说说了。”于是便令人宣光义进宫。
光义接到旨意之后便整装待发,踏着皑皑白雪向皇宫走去,一路上好似心事重重,神色犹豫,好几次差点跌倒在地,谁也不曾想到光义在其衣袖里藏着一副牵机毒药。他要搏一搏了,他突然觉的自己该豁出去了。
光义来到大殿门口额头上竟沁出滴滴汗珠,光义伫立在雪中好大一会才走进殿内。
光义抬头一看偌大的宫殿只有匡胤一人,宦官、侍女全无踪影,匡胤的跟前摆放着一桌丰盛的筵席。
光义发愣之际竟然忘记了行礼,匡胤便和善的开口道:“光义,你来了,坐到朕这里来吧。”
光义不由自主的来到桌前和匡胤面对面坐着,一时竟不知说些什么。
"光义,很奇怪朕在这个风雪之夜把你给召过来吧,朕忽然觉得咱们兄弟二人好久没有这般促膝谈心了."
皇上以国事为重,以天下为己任,日夜操劳那有空闲和臣弟共叙兄弟之谊啊"光义谨慎的开口言道.
"兄弟之谊?好一个兄弟之谊啊,朕觉得咱们越来越不像兄弟了,你这个兄弟在朕看来是越来越陌生了."匡胤不禁冷笑道,接着站起身来向窗前走去,光义则趁机将要下于酒壶之中.
匡胤凝视着外面的雪花好久好久,突然厉声言道:"可你知道朕现在是多么的恨你吗?当你射杀了朕最挚爱的花蕊之后,朕就是在像这样的夜晚曾无数次想将你千刀万剐以解朕心头之恨."
匡胤的每一句话都是像从牙缝里崩出来的,旋及一阵风吹入殿内,殿内的烛火忽隐忽灭忽明忽暗,光义的脸庞刹那间变得苍白,毫无血气,全身忽然间变得麻木,颤抖不已.阵阵恐慌与死亡的恐怖涌上心头,抬头环顾一下大殿,只感觉整个大殿阴森可怕,处处充满了杀机.
"皇上,臣弟一时鬼迷心窍,罪该万死,臣弟罪该万死."光义惶恐的俯首在地.
"这十几年来你韬光养晦暗中积极积蓄力量,赵普任相时便与其明争暗斗,势力可见一斑,看到你发展到今天,朕是既欣慰又担忧,欣慰的是朕的大宋江山终于后继有人.要知道中原五代王朝之所以短暂而亡,一个主要的原因就是皇室内部互相疑忌,钩心斗角,残杀不止,而给了外臣可乘之机,所以朕是刻意让你培养自己的势力和亲信."匡胤沉沉的言道,又望着光义摇摇头道:"但是朕不明白的是曾几何时,你变的如此冷漠,如此不择手段,真是人心险于山川,难于知天,天尚有春夏秋冬旦暮之期,而人则厚貌深情,居心叵测。是朕的纵容还是你的野心在驱使?你要知道你的东京府无论多么的强大,只要朕一声令下,转眼间便会在朕的眼前消失,朕现在还是有这点能耐的,但朕不想那样做也不能那样做.
“皇上.......”光义头冒虚汗,张口结舌。
“起来吧,朕要真是要杀你的话早就动手了,何必等到今日。”匡胤来到桌前斟了一杯酒一饮而尽之后言道。
“其实朕罢了赵普的相位之后便已经决定下决心将皇位传给你,朕之所以迟迟不诏立你为皇太子,只是因为朕尚有皇子,而有恐天下为此生疑猜测,议论不已,群情激愤,这并不利于你将来统治天下啊!”
光义抬起头万分感激的望着匡胤,这时才注意到那空空的酒杯,见匡胤有斟了一杯酒,“皇上.......”光义猛然脱口而出,“别、、、、、、喝、、、、、、”
匡胤像没有听见一般仍自顾的将酒咽了下去。不多时匡胤渐渐感到胸口沉闷,全身燥热,这才警觉的望着那酒杯接着又用犀利的目光盯着光义,忽然将身旁的玉砚打落在地,勃然大怒道:“你做的好事!”
光义早已经麻木痴呆不已,不知所措的跪倒在地。
不知道过了多久,匡胤早已泪流满面,忍住怒火痛苦的叹道:“也罢,也罢,有愧而活不如遗憾而死。”接着又沉着的道:“其实你应该明白朕封你为晋王意味着什么,要知道先帝世宗皇帝便是以东京府伊兼晋王身份登临大宝的。德昭和德芳他们资历太浅,威望不足以压服众人,况且无论他们二人谁当了这个皇帝,为了稳定朝局必会重新重用赵普”匡胤说到赵普则停顿了一下又道:“赵普对大宋是功不可没,堪称大宋开国第一功臣,其实朕现在也很怀念他,怀念他在朕身边的日子,朕也在心里原谅了他,但是这五年来朕从没有召见过他,其实朕是在为后世储君着想,重用了赵普,倘若他收复了北汉,功德无量,恐怕便没有人撼的动他了,再说朕也不能让他的奸猾贪腐的劣性腐朽了朕的江山,与其是在惩治他,倒不如说是在给天下的贪官污吏一个警醒,朕对贪腐之事决不手软,无论他功有多高,朕对他是多么的依赖。
匡胤觉得自己说的太多,轻叹一声又道:在这个乱世时代,为避免我大宋重蹈五代短暂而亡的教训,为了大宋江山长世永存,朕只能舍子立弟,让你来做这个皇帝,要知道朕也是很痛苦,朕是犹豫徘徊了十多年才下这番决心的,至于德昭,德芳他们,朕管不了那么多了。”
皇上,臣弟对天起誓,臣弟百年之后定将皇位传给德昭,以谢皇上浩荡天恩。“光义激动的泣道
匡胤望着光义似乎很不以为然的淡然一笑,“如今天下看似风平浪静,但是毕竟南方刚刚平定,人心尚不安稳,如果大宋的皇位不能顺利传承的话,一些别有用心之徒便会趁机起哄乘机作乱,天下转眼间便会重新陷入瓜分鼎峙的状态。朕不想看到朕倾其一生的心血所建立起来的大宋朝顷刻间便分崩离析,天下又重新大乱,生民离散,百姓愁叹。”
皇上,臣弟一定铭记于心,做一个治世明君,让大宋江山昌盛不衰。
匡胤木然的听着,“走,趁朕还有口气,带你去两个地方看看。”匡胤言罢便向殿外走去。
狂风怒号,鹅毛般的雪花肆意的飘打在二人身上,匡胤泪水涟涟而又神情庄重,迈着沉重的步伐缓缓移步,光义则忐忑不安的跟随在其身后,雪地上留下了二人凌乱而厚重的脚印。
二人来到一偏殿处,但见此处皆是禁卫重兵把守,守卫甚严,匡胤望着傲然挺立的士兵们,和蔼的语众人:“你们都下去取取暖吧,没有朕的叫唤,你们任何人都不得靠近。”
众士兵应声而去,光义则随着匡胤打开门钥走了进去。
光义走进屋内不禁大吃一惊,满屋子的金银珠宝,绫罗缎匹整齐有序的排列着,这个大殿金光闪闪。
“这就是你们臣子所传言的朕设立的‘封椿库’,这些都是朕平定南方诸国所得的财宝以及四邦朝贡的礼品,朕没有让其入户部,这些将来由皇帝一人在特殊情况下方才能动用,你可知道朕的用意?
光义看的痴呆怔怔的望着匡胤。
“朕就是想用它们来收复我华夏的故土----燕云十六州,这些银两朕估算过足够支撑对辽国连续十年的战争的军饷。”匡胤郑重的诉道
光义若有所思的盯着这些财宝,匡胤则盯着光义,沉郁而无奈的言道:“如果打不下来的话就用它们和契丹做个交换吧,来换取我大宋百年的和平吧,而不用百姓再多交一份赋税,”匡胤的语气中夹杂着些须无奈,表情痛苦不堪。
皇上,......光义望着匡胤凝重的表情似乎想说什么却不知道如何开口,张口结舌一时无语。
“走吧”匡胤也注视良久沉沉的应道。
二人又踩着厚厚的积雪缓缓的行走着,匡胤抬头仰望着纷纷扬扬的雪花,脸庞上的两行清泪仍在无声的流淌着。光义则始终低着头紧随其后。
不知走了多久,当匡胤停下脚步的时候光义抬头一看才知道已到了太庙,匡胤倒吸了一口冷气,凝神静思片刻便推门而入。
庙内像刻意布置一番似的,烛光闪耀灯火通明。
匡胤来到列祖列宗灵位前,表情肃然虔诚的俯首跪拜。匡胤起身之后见光义仍不知所措的立在身后,便大声斥道:“跪下!”
光义似乎被其震醒,走上前双膝跪拜在地。
“赵家能有今天,全得上苍垂爱,祖宗护佑,作为君王首先要礼敬祖先,恪尽孝道,祭祀天地,这样才能保我大宋国运绵绵永世长存。”匡胤言道
光义听后便对着每一个牌位虔诚的叩拜了三下。
“站起来,在我们的父亲灵牌前有三把钥匙,你现在把他取出来”匡胤命令道。
光义走到灵牌前小心翼翼的移动牌位,双手捧着那钥匙来到匡胤跟前。
匡胤径自来到大殿后侧,光义这才注意到原来太庙内还有一密室。
打开它。匡胤命令道
当光义开启第一道门的时候,匡胤便缓缓道来:“以后这三把钥匙便有皇帝、礼部和后宫分别掌管,此乃太庙禁地,只有皇帝本人方可进入。还有只有当每年的太庙四季祭祀和新皇帝登基时方准进入。
光义听着匡胤说的庄重而神秘也不禁为之一颤,屏息凝气打开了最后一道门,但见密室里空无所有,只有一件被黄幔布遮盖的东西赫然立在密室中央。光义不禁心生疑惑。
匡胤走过去用手轻轻一掀,那黄幔布便缓缓的打落在地,这时一块镶嵌着金黄色纹身的石碑映现在光义面前.
“这是朕为后世君王所立的誓碑,它就是我赵家的祖宗家法,朕每年祭祀祖庙时也都会来这里将誓文默诵几遍。光义啊,朕要告诉你,后世君王必须遵守,胆敢违犯者枉为我赵氏子孙,为天地所难容,朕在阴间也不会饶恕他的。”
匡胤说的严厉,光义也全身一颤,深叹一口气静静的听着。
“你且过来,把它给朕念一遍”
光义这才走到碑前,跪在地上,神情凛然高声诵道:赵氏祖规
一、柴氏子孙有罪不得加刑,纵犯谋逆,止于狱中赐尽,不得市曹行戮,亦不得连坐支属。
“朕这一生最对不起的一个人便是先帝世宗皇帝,先帝的知遇之恩朕是无以回报,而朕却夺了他的大周江山,朕的罪过无法再弥补,郑王宗训虽然已经逝世,但尚有子孙在世,还有那些柴氏贵族,朕一定要让后世君王好生善待柴氏子孙,来偿还朕的罪过。这也是朕在世间为先帝所能做的最后一件事,也算是对先帝有一个交代了。”光义刚刚言毕匡胤便缓缓的言道。
二、不得杀士大夫及上书言事人。
“每一位帝王即位之初都想大有一番作为,虚心纳谏,从善如流,但往往有始无终。因为忠言逆耳啊,听惯了歌功颂德,耳朵里便容不进片言逆耳之语了,一怒之下误杀忠良之臣,从而将天下言路堵塞,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非君王一人之天下,朕早就说过要与士大夫共治天下,这就是朕所给他们的最大的生命保障,让他们不惧君王权威,从容而言天下之事。
匡胤停顿了一下望着光义又道:“当然,并不是所有的臣子都不能杀,对于那些作恶多端,擅权贪墨,祸国殃民之徒当斩不饶,以谢天下,以慰民心。
三、子孙有渝此誓者,天必殛之。
匡胤凝神静思好大一会但感呼吸急促便哀伤的叹道:“想想朕这一生致力于山河一统,南取荆楚、收伪唐,东下并、潞,西平川蜀,如今南方基本上已经平定,他日吴越也会归附。朕三次用兵北汉,虽未攻破太原,北汉也已元气大伤,朕相信北汉也会归附我大宋版图。匡胤说到此,脸部抽搐了一下,重重叹了一声又无奈的言道:“唯有契丹,他日必会成为我大宋最强劲的敌人,朕最为遗憾的是便是没有和契丹正面用兵,收复燕云。世宗在世时曾告诉我们臣子,今生最大的愿望便是收复燕云故土,然后登上那万里长城焚香祈祷天地以告慰华夏祖先之灵魂,开怀畅饮,笑看天下。朕时刻记着先帝的这番豪言壮语,并希望他的遗愿由朕来完成,想不到.........”匡胤摇摇头,“朕终究有负于先帝,他的遗愿竟也成了朕的终天之恨!”
“皇上,臣弟一定会恭禀遗训,踏平太原收复燕云,不辜负皇上对臣弟的殷殷希望。”
匡胤忧郁的表情又增添了几分感伤,用复杂的眼神望着光义,“朕做不了的事,你又能做成吗?”匡胤暗忖道,抿了抿嘴唇,终究没有说出口,转口言道:“朕做皇帝十六年来,夙兴夜寐,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如今朕把这大好河山交给你了,一定要记住,你的责任是替朕守住朕费尽千辛万苦打下的江山社稷,休养百姓,治世太平。为大宋的太平盛世奠定基石,打开局面。”
匡胤言罢忽感眼前发黑,头脑剧烈的眩晕,终于支撑不住轰然倒地。
“大哥,大哥........”光义急忙上前扶住匡胤,满脸泪水,不由自主的深情的脱口而出。
匡胤缓缓的睁开双眼,嘴角的鲜血仍不住的从口中溢出,但仍笑道:“二弟啊.......你终于叫朕一声大哥了,.......自从朕当了这个皇帝,你有十多年.......没有.......叫朕........大哥了吗?........朕现在听着好......亲.....切啊,既然咱们是兄弟,还有什么.......不能谈,不能相让的呢?兄肥弟瘦,无复相代之期,让枣推梨......长罢欢愉之日.......你既然想当这个皇帝。告诉大哥一声,大哥把他传让给你就是了,何必........何必要如此处心积虑,煞费苦心呢?”
“大哥,大哥......二弟错了,错了.......二弟错了”光义痛诉道。
“二弟啊,为君者当知错善改,万不可一错在错,以至铸成终身之恨!”
匡胤微闭上双眼,仍虚弱的道:“朕......还要告诉你.......为君者.......要有忧勤之心.......常思国家之安危........君子有终身之忧则无.......一朝.......之患,此乃社稷之福......你.....记住了.....吗?”
大哥,二弟记住了,记住了......光义早已泣不成声。
“二弟啊,你还......要记住.......安而不忘危,存而........不忘亡,治而不.......忘乱.......是以身安则国家可保.......”
“大哥,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二弟啊?为什么?臣弟到现在才醒悟过来,让臣弟铸成了大错,臣弟该死啊.....大哥,你醒醒啊?”光义抱着匡胤痛声哽咽道。
“朕希望在九泉之下能够看到神州大地风调雨顺,百姓年年都五谷丰登.......”
“大哥,大哥.......”
匡胤似乎听不到光义的呼喊了,努力睁开双眼,在泪眼模糊中不禁浮现了太原古城,云州城外那广袤的草原以及高山上那神奇而梦幻的石窟画像,燕京脚下那巍峨的山脉,以及那滚滚东流的江水,又浮现出那镶嵌在崇山峻岭间延绵不绝的长城,仿佛看到自己率着群臣登上了那长城之巅峰,把酒临风,对酒当歌,登临远望着脚下的每一寸土地。
”现在的北国风光应该是白茫茫一片吧,那么的美丽,那么的壮观.......这山山水水都曾是我华夏的土地啊......”匡胤突然开口道,“朕这一生......是不是很失败啊,终其一生的努力还是没有收复燕云故土,难道........难道就这样赍志而没.......朕......不.......甘心.......啊”
匡胤憋喘了好久又道:“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大哥,你醒醒啊,........醒一醒啊.....大哥.......”
“难道这也是天意?朕在隆冬降生于世,又在冬季登基称帝,今天又在风雪之夜离去?天意?天意........”
匡胤伸出右手抚摸着光义那被泪水浸湿的脸庞,用满怀企盼而有略带失望的目光盯着光义,“光义啊......做孤家寡人的日子是.....寂寞孤苦的,你好.......好自为之吧。”
很快庙内传来了光义的阵阵恸哭声,庙外狂风肆虐的吹着,雪下的更大,伴随着凛冽的寒风翩翩起舞,像是为一代英主明君送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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